下卷 第二章「少女兵和她的全部」其二
「少女兵和她的全部」下卷
像是要将自己短暂的生命告知给世界一般,虫儿鸣叫着。莱顿沙夫特里希陆军医院的周围有着绿色的繁茂生长的森林。最近,由于志愿的军人的努力整理出的能够让轮椅通行的散步道渐渐成为入院患者休息的场所。在散步道的沿路上零零散散地有着木制的桌子和椅子,在这里吃早餐的医院职员也不少。在这之中有着一位男性以及一位少女存在。
「小薇尔莉特,有觉得累吗?」
在砍断的树桩做成的椅子上,两人并排坐着。季节从两人再会的初夏开始稍微过了一段时间,也安静地进入了太阳的最盛期。今天是微风也稍微有些凉意容易度过的夏日的一天。
「霍金斯社长,没有问题。再有十次往复的程度也。」
薇尔莉特身穿着宽松的棉质连衣裙。虽然是没有什么出奇的简朴的衣服,胸前翡翠的胸针闪烁着光芒。时不时,窥视般的视线落下确认着其所在。看着这样的情景霍金斯什么都没说无言地笑着。
「不行的呢。医生说了只是去到之后就要回来的呗。只是看着点我这边也有些不安……回去的判断由我决定。」
「所以说……」
「不行。」
「……可是」
「不行的呐。再勉强着也立刻就看出来了呢。」
「……是。」
「好了把汗擦掉吧,会感冒的。」
霍金斯递过手帕。薇尔莉特将其攥在手中也无法很好地擦拭额头。
「我来帮忙擦的话、不行?」
「不行。这样就不是练习了。」
「但是,你看,头发都乱了呐。」
「不行。首先要能够活动起手臂,这么说的正是霍金斯中……社长。确实……这个状态无法成为少佐的助力。不如说是妨碍。」
霍金斯露出了既不像是苦笑又不像是苦涩的表情。从这个名为薇尔莉特的少女兵苏醒过来的探望已经有了快两个月。忍耐着每次见面时开口第一句对基尔伯特‧布甘比利亚的来访的询问。他的身影还未出现。这是霍金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的,但每次回答『今天不会来呢』的时候都看到薇尔莉特一脸难受的样子。对这个无法忍耐。因此霍金斯对薇尔莉特这么教诲了。
『在基尔伯特不来的这段时间里,你应该做的事情应该不是哀叹那家伙的不在而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吧。也就是安静地待着,好好恢复起来的事情呐。再见面的时候达到能够骄傲地使用手臂的程度才是现在的任务呢。』
这句话对薇尔莉特一下子就起了效果。
「我一定会比起自己本来拥有的更擅长地运用这双手臂。艾斯塔克社的义手是战斗特化的……我将技能提升回来的话,应该是能成为比以前更有用的存在才对。」
她的话,是在有着任务或是命令的时候会更加闪耀的人吧。就是拥有着这样的特性。
「……不,虽然没有那种事情。女孩子的存在本身就是从山顶的河川流下受过灵验洗礼的清水一样值得庆幸的美好事物呢。男人们就是污水。」
「那个例子好像不能理解,既然现在是没有少佐命令的情况下,我认为我应该自主地进行锻炼才是。」
「……没错。」
总感觉是奇妙的对话,但却没有险恶的氛围。不仅如此,和这种氛围很搭的两人组合想不到意外地像熟识的人一样。虽然霍金斯和基尔伯特是挚友,但是基尔伯特的对应却基本是冷冰冰的。霍金斯的话怎么说呢,有着虽然口里声张着喜欢女性,但是不论男女只要被美人呼来唤去都会喜欢的麻烦性格。
「真是麻烦的性格呢,小薇尔莉特。」
明明是也会刺向自己的言语霍金斯却像是与己无关一样地说着。薇尔莉特将手帕放在膝上重复折叠着,好不容易完成了擦汗的步骤。虽然薇尔莉特已经从完全没用的状态下脱离出来但是距离能够被允许独自生活的状态还差得远。
「了不起呢。」
用指尖将扭曲的前发弄顺了之后,霍金斯帮薇尔莉特坐上了轮椅。
「已经要回去了吗?」
「风开始变得冷了呢。」
「……汗的话,会尽量不让它流出来的。」
「如果做得到的话还希望能教教我啊那种技术。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行。回病房了哦。」
慢悠悠地推着轮椅的霍金斯思考着。,
——不太情愿让会勉强过头的孩子用这种运动疗法呐。
虽然薇尔莉特的面部还是像往常一样无表情,总觉得看上去像是沮丧地低着头。不过说不定终究是霍金斯的想像,他这么想着。
——话虽如此,就这么拿走可以做的事情也不太好,有没有什么好的训练方法呢。
习惯了沉默的两人保持着沉默回到了病房。虽然不是那么大的房间,不过隔绝他人的话已经是足够了。对只有相关者才清楚的两腕义手的少女兵有着许多不礼貌的视线。多亏了换到单人的病房里,霍金斯能够尽情地带来各种各样的慰问品。进入到房间里,洋溢着的是鲜花的香气,迎接的是各种各样的玩偶。
又将不穿了的衣服和靴子收拾到扎着礼带的箱子里堆着了。已经是非常像少女的闺房了。在这之中坐在病床上孤身一人的薇尔莉特宛如人偶一样。
「小薇尔莉特。我有送你的东西呢。」
「……已经收到足够多了。可以回礼的东西也没有。请容我拒绝。」
就像是溺爱孙女的祖父一样,每次来看望的时候都会带来些什么的霍金斯就算是薇尔莉特也发出声响地摇着头表示拒绝。
「呀反正也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而且姑且是我不用的笔记本,还有钢笔呢。墨水的话因为是刚换过的我想应该不会很快就用尽的吧。」
霍金斯将单间里配置的书桌展开了。硬皮书物风的笔记本,晃着金光的钢笔。薇尔莉特就这样被弄到书桌前坐下后,被催促着用手去拿那些东西。
笔记本只使用了几页,霍金斯将那部分撕下扔掉了。
「手的联系,就用这个吧。是写文字呢。我记得,会写自己名字的吧?」
「是……但是,用言语的话……不会写。」
「这不挺好吗。这是住院生活太无聊正好用个时期来记忆的命运呢。建一个目标比较好呢。以朝着能做到某种程度努力如何?」
「信」
薇尔莉特像是不住咳嗽一般地说着。
「信、想要能够写出来。」
是满怀迫切的声音。
霍金斯的眼睛和嘴巴都因惊讶而张大着。这对霍金斯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提议。实际上,他的打算就是向着这个方向靠近。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小薇尔莉特想要做什么之类的很少见呢。你看,除了训练以外的……」
「信是可以做到将言语传达到身在远处的人的。这里连通信都做不到。所以,如果能够写信的话……能够得到回信的话,即便不是用肉身也一样是在对话。虽然少佐说不定连做这种事情的时间也没有。但是,我要……将作为道具的我、还在的事情……向少佐……」
后面的就算不说也知道。
「向少佐……」
薇尔莉特不想被忘记啊。
让基尔伯特‧布甘比利亚将自己的存在。将她自身这一为了他的武器。
「想要将思念传达到呢。」
「……是、不是……不是也许是……是……」
那边都不算的回答。大概自己都不能够很好地将怀抱着的心情用言语表达吧。
霍金斯非常地清楚着。每次这扇病房的门扉打开的时候,都看到薇尔莉特期待着的表情枯萎掉。
——啊啊,不行啊。这样的真的不行啊。
「……霍金斯社长?」
「嗯,抱歉,稍微等等。马上就复活过来。」
挥动着手将脸背对过去。眼角好热,胸部好痛。咬着嘴唇,总算是能够让内心的疼痛和身体的疼痛相抵但不太成功。
——我是不是也上了年纪呢。
触碰到这个自动杀人人偶摆出的意想不到的『人类』的表情,就变得不知为何想要哭泣。
——无法斩断的苦楚。
抽泣着,鼻子发出的声音传达到薇尔莉特的耳边。
薇尔莉特像是小动物察觉到危险的时候一样吓得颤了下肩膀。虽然是霍金斯的体感但是从她那里渐渐发出『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应才好』的氛围。
「再等我三十秒……」
薇尔莉特远望向周围。碧眼仔细地在室内中深入检索着觉得在此处需要的东西。将看到的床头柜上的手帕,床上黑猫的玩偶抓在手中。在将那些拿着送到霍金斯面前的途中握力中断掉在了床上。稍微蹲下,在捡起来的时候霍金斯已经变回了原来的他。他也蹲下来帮忙捡着。
「难道说你想着要安慰我吗?」
面对着笨拙的温柔,被苦楚所勒紧的心死掉了。霍金斯胸中的深处,与恋情不同的爱可怜地绽放着。
「……霍金斯社长说是在童年时期,被双亲扔着不管流泪的时候,经常抱着像这个黑猫一样的玩偶用来勉强应对寂寞……」
但是下一个瞬间这种感情就被吹飞了。
「我、连这种事情都对你说了!?」
「有一次,商谈之后回来醉成一滩烂泥过来的时候大约两个小时都说着自己半辈子的事情。」
霍金斯这次从不同的意义上变得想哭了。
「小薇尔莉特,如果以后再看见喝多了的我的话不要认真地和我说话。揍我也好。真的……酒要节制啊……。从今往后喝红茶吧。靠着红茶活下去。啊啊,好羞耻……之后又说了什么?」
「克劳迪娅这个名字是,您双亲为了预想生下来的如果是女儿而准备的名字,但是就这样用了这个名字因而很难生存之类的」
「好了,来回到书写信件的工作吧小薇尔莉特。」
克劳迪娅‧霍金斯各种方面都到了极限。
两人新的尝试,首先是从拿起钢笔开始。写一个一字钢笔就旋动着,又再次握紧。那捡着掉在床上的东西的姿态又让霍金斯的心变得难受起来。
「慢慢来也可以呢。」
对于只在陆军士官学校学习过的霍金斯,担当教师的职务也多少有些够呛。
对此薇尔莉特也是一样。即使能够将枪支进行解体,却写不出文字。
笨拙的教师和笨拙的学生同伴,只能互相之间弥补彼此的笨拙之处。
现在的阶段只思考着让她能够写信的没有任何计划的未来。
「……基尔伯特少佐的,想学会写少佐的名字。」
伴随着写字的进步窗外的颜色渐渐褪去。
枯萎的枫叶给大地编织起彩色的绒毯。
莱顿沙夫特里希陆军医院的正面玄关处好像是扫除没能赶上一样。从山道到医院门口间令人叹息的自然之美都染上了颜色。秋水共长天一色。
在正面玄关处有着将行李包和旅行箱放在地上,在等着某人的姑娘。应该是行李太多的缘故,从包里露出了玩偶的面孔。
大概是等的发呆了。并没有盯着某处眺望着虚空。是如画般的美少女。
紫藤色的无领大衣,高领的黑色针织衫。以淡紫色的蝉翼纱为素材制成的裙子被风吹动发出沙拉沙拉的响声。
少女兵薇尔莉特的头发长长了许多。这些正讲述着在医院经过的岁月。看到从山道那边有着马车朝着这边过来后,发出金属音的义手将行李提了起来。没有任何不便的两手拿着朝向马车停车的位置。
与此相同,有着向着薇尔莉特这边过来的男人。
「抱歉抱歉,工作上有点事来迟了。」
明明正值寒风刺痛身体的秋天,擦着汗走过来的霍金斯像是认错人一样,看着普通女孩子姿态的薇尔莉特,有点惊讶地笑了。
「小薇尔莉特很可爱呢,我的眼光果然不错!虽然才能有过头也会让人困扰……如果进入服饰业界说不定也不错。胸针呢?」
「我带着在。想着如果在移动中弄丢了的话……」
「这样的话一下子就掉了呢。还是戴着会好得多。来给我。」
霍金斯将翡翠的胸针小心地佩在薇尔莉特的胸前。虽然距离很近但是薇尔莉特没有警戒的样子。
「弄好了,很适合哦小薇尔莉特。」
即使被摸着脑袋也很老实没有将手挥开。
长时期内,照顾她的霍金斯似乎已经被她所接受了。
「霍金斯中佐。」
「社长。」
「霍金斯社长,我出院了之后应该去哪里呢。下一个赴任地是?少佐那里没有给信的回复。已经寄出了好几封了。」
霍金斯牵着薇尔莉特的手,让薇尔莉特乘进马车里。
「你从现在开始要到某个有着高贵血统的一家里去做养女。那家儿子在大战中死掉了呢。所以才寻找养子。是基尔伯特有着亲戚关系的一家呢。去那里接受淑女的教育。」
确认乘客已经上车之后马夫开始了行进,刚开始马车剧烈地晃了一下。
薇尔莉特保持着一本正经的神色,一丝都没有,因为动摇而惊讶。
「……那难道是对战斗所必要的学习吗?」
想着从现在起终于能回到能够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出来的场所,以此为目标说出了毫不奇怪的事情。薇尔莉特的反应稍微有些谨慎。
霍金斯弯下腰,从一侧与薇尔莉特的眼瞳重合着视线。
「战争已经结束了所以,你已经不是士兵了呢。所以今后要学会并非士兵的生活方式所要做的事情。」
「战争,还会再发生的。」
断言的说话方式。美丽的碧色眼瞳中,现在还寄宿着在战场上奔走往复的记忆。霍金斯短暂地看下马车的外面,外面的景色时时刻刻都在变化着。
「说不定是这样呢。但是现在没有。」
不输给薇尔莉特,霍金斯用强硬的语调回复了。
「就算没有战争,我只要,有武器的话,怎样活跃都……」
「要做杀人屋的一样的工作?小薇尔莉特,这样的只是单纯的杀人呢。」
到底在,说些什么?碧色的眼光锐利地刺痛着霍金斯的心。
在言语之前投向霍金斯的那个视线。在那之中看见了在战场上夺取了多少人生命的少女兵薇尔莉特的幻影。
「我就是杀人者。」
那颗心,还未从战场归来。
霍金斯将目光伏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开口说道。
「小薇尔莉特。」
虽然不知道能被理解到什么程度,霍金斯有着想要传达的想法。
「你至今为止都有着大义。因为被袭击,被命令所以杀人。战争也是名为为了国家的大义。明明没有大义,却这么做的话,是不行的。」
「我不明白。」
面对已经预想到的反应霍金斯点了点头。
「也是呢。毕竟是非常复杂的问题,我也在将自己的价值观强加于你。」
「复杂的,问题。连霍金斯社长也……觉得吗?这个问题并不简单吗?」
「小薇尔莉特的话,是为什么去杀人的呢。」
「……既是有着这样的能力,也是因为被需求所迫。非常简单。」
「是这样呢。为了生存,为了保护自身你才杀人的呢……一定,在邂逅基尔伯特之前你就是如此,有某人这样让你去做了吧。这是像是为了扫除障碍一样的工作……这里面不存在感情。」
——因此,引起了你作为人的机能不全。
「啊啊,真的是好难。唔,打个比方,我实际上被歹徒给杀掉了。歹徒被委托将积攒金钱的我杀掉。虽然不想死呢。我们之间有着利害关系的买卖成立。把这一点误会了的你插了进来,将只是被委托了杀人的歹徒角色给杀害了。你认为这是有着大义的杀人吗?」
「……」
「看吧,非常困难的呗。大概不存在正解。在人类制定的法律中的话大概会有一方受到制裁但是正解大概不存在呢。暂且,忘掉刚才的例子。」
薇尔莉特用坚硬无机制的双手托着自己的脸颊陷入沉思。此刻,霍金斯突然向她刺出了对她来说无情的言语。但是因为这是总有一天会正面面对的问题。
有着一位少女兵。杀了无数的人。虽然是为了大义杀人,但是杀了人。
那个少女兵,得到幸福也可以的吗?
「但是呐,我能够确实说出的话是……」
霍金斯对着陷入困惑的薇尔莉特,虽然害怕被嫌恶还是如此说了。
「我既不想看到你杀掉某人的场景,也不想让你去不得不如此做的场所。虽然是完全的感情论……我认为这在我心中是最接近答案的。」
因此对自己将这个职责背负的基尔伯特‧布根比利亚如此憎恨。
「杀人会增加悲伤的人的。所以,希望不要去做。会让人悲伤的事情,想要防止。想在整个世间唤起这样的感情是做不到的。我只想向自己重视的人,渴求着这个。基尔伯特也是如此……。所以我才说不行。才将我们的理论强加于你。杀掉还是不杀也是极度以自我中心地考虑着的大义。世界也是这样的。大家,都非常的任性的呐……。小薇尔莉特,最后从基尔伯特那里得到了怎样的命令?」
被问到后,薇尔莉特回想起大战最激烈的时候。基尔伯特浑身是血的样子。薇尔莉特在哭泣着。恐怕是有生以来头一次的流泪。反刍着『我爱你啊』这一强烈的言语心脏就猛烈跳动。现在也,只是回想起来就激烈地悸动着。
「从军队里逃走,自由地生存下去。」
「正是如此。」
得出了结论。对薇尔莉特来说基尔伯特的命令是应该执行的事情。如果不是非常的事情的话不会拒绝。即便如此薇尔莉特对于不能回到战场的未来也想要去接受。
「这样的话,对于军队是好事情吗?我如果不杀人的话,不会导致同伴死掉的结局吗?」
「敌人也是人呢。而且……你是因为不知道你杀人的结果,渐渐地引火上身燃烧起来才会这么说的呢……小薇尔莉特。」
少女兵,不对是原少女兵的视线落到自己的身上。
没有任何燃烧起来的地方。只看得见美丽洋服的衣料。
「没有在燃烧着。」
「在燃烧着呢。」
「才没有燃烧着,太奇怪了。」
「不对,确实在燃烧着。我看到燃烧着的你之后放置不管了,并且为此后悔不已。」
霍金斯所说的全部都是抽象的。
「你今后要学习大量的东西呢。这样的话一定,对自己做过的事,对我所说的放置不管的事,感觉得到能够理解的时刻会到来。」
主人所饲养的下仆是美丽的怪物。
「然后会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受了无数的火伤的。」
那个怪物因在战斗方面是最强而骄傲,无知并且无垢。
「并且知道自己的脚边有着火焰。知道有着往其中倒油的人的存在。虽然可能不知道的话更能够轻松地活下去。是不是也会有哭泣的时候的吧。」
直到那双眼瞳变得永远地闭上的时刻,也不知晓我的身躯在燃烧着。
无论是断罪亦或是救赎都不存在。
「但是,希望你能知晓。所以不要回到军队里面去了。」
那双手就这样什么都没能抓住,恐怕会就这样活下去。
「……小薇尔莉特,改变命运吧。」
一定,是这样的命运。
但是,抓住燃烧着的少女的手,将其投入湖水的男人出现了。
此刻,虽然不在这里,那个男人确实地存在着。
「在这之后要打招呼的是军队里面的大人物也不能轻易插手涉足的门第哦。你原本就,名字没有在军队注册在案。所以呢,在这里去开始新的人生吧。」
「所以说,这样的话就在少佐的身边……」
「想要你成为力量是来自基尔伯特的命令呢。那家伙如此希望啊。你在基尔伯特心中的哪里?小薇尔莉特。」
「……我是、少佐的……」
「啊啊,到了啊。不打招呼可不行」
马车停下来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法说,薇尔莉特被霍金斯牵着手从马车上下来。
虽然看上去有些古旧,却是会让人误认成城郭般庄严造型的宅邸在长长的道路前方耸立着。从宅邸的方向有老夫妇两人向这边走过来。在他们走过来之前霍金斯在薇尔莉特的耳边提醒道。
「注意不要失礼。」
薇尔莉特短短一瞬间攥住了翡翠的胸针。马车已经从来的路上返回了吧。那个道路的前方,看不见希望此刻能在此处的人的样子。
无论怎样渴求,那个人都不会来见面。
「这边是伊芙加登家的当家和他的妻子。接下来是代替你父母的人。去吧,打个招呼。」
有着凛然姿态的同时却也不失温柔的老夫妇,毫不踌躇地握住了薇尔莉特机械的手。
开心的心情溢于言表,这样的笑脸冲着她。
「……初次见面,我是薇尔莉特。」
于是,薇尔莉特‧伊芙加登诞生了。
雪花渐渐溶入夜晚的海里。水面比怀抱着沉睡的人们的夜空还要暗淡。
在这之中连续不断地吸入雪花的样子是南方的莱登沙佛特里黑难得一见的风景。打开窗户与空中来的礼物嬉闹着的孩子们玩耍。因寒冷而浑身颤抖着的高级旅馆的门卫。在暴风雪之前回来太好了和因平安结束船旅安定下来的船客们。无论哪个都是难得一见的风景让身心感受着冬天的到来。
南边的莱登沙佛特里黑一年只会降几次雪,也几乎不会堆起来。但是今年被变化无常地指挥着从天而降的雪却不知会下到何时。往年的话只是淡淡一层的雪今年却堆积着堆积着甚至到了成年男性的膝下。政府所属的气象学者将其称为百年一遇的异常气象发表,南边诸国一时间陷入混乱。出门的话会摔倒,也没有能够走马车的道路。由于家中没有储蓄的人蜂拥而至粮食商店和饭店都想起了喜悦和不安的悲鸣。物流也中止了,在街上闲逛的人也不见了。
像是雪将所有的声音都吸收了一样一切都被静寂所包围着。在这之中有着虽是南国人却走惯了的样子在雪道中前进着的霍金斯的身影。原莱登沙佛特里黑陆军所属的少佐,对和北边大国的交战过的他来说雪景是会让他回忆起战场的东西。用拉扯出来的军靴将积雪分开的同时沿着笔直的道路无言地走着。正面朦胧间看见了远离莱顿沙夫特里希首都莱顿伊芙加登的宅邸。吐出一口安心的气息,吐息在黑暗之中宛如紫烟一般一下子就消失了。
迎接终于到达的他的首先是伊芙加登家管家的慰劳。
虽然拜宅邸造型宽大所赐就算是在角落也不能算是暖和,不过对于忍耐了在雪夜中暗夜行路的霍金斯来说仅是进入室内就谢天谢地了。
在应接的时间里在暖炉前喝着热的红茶的数分钟后。
「可真亏你来了啊霍金斯先生。还以为今天已经不会来了的。」
身着丝质晨衣的夫人出现了。
「蒂凡尼夫人,久疏问候。在深夜中来访我非常抱歉。」
霍金斯恭敬地行了一礼。
「那是我这边的台词哦。去了其他大陆的吧?才归国就匆匆忙忙地,把你叫过来对不住了。」
「女性的请求我不可能会拒绝的呗。巴特里克先生呢?」
「家主现在是把我留在家里在远足的城镇无法移动的状态呢。虽然代代守护着这片土地也一定到死都不会再见到像现在这样的风景了呢……。那个人明明已经一把年纪了,难以想象他居然会在外面玩雪。要是感冒了就好了。」
霍金斯脑内浮现出开心地制作着雪人的壮年男性的身影。
「是一位不忘童心,明朗的很棒的人呢。」
「才不对。只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就算那样姑且也是伊芙加登家的当家人……比起巴特里克还是薇尔莉特的事情呐。现在因为那孩子的事情就塞满脑袋了。」
蒂凡尼‧伊芙加登无精打采地说起来。领养了薇尔莉特后的事情,就是将各种各样的新知识给予她。教养和礼仪、马术和声乐、料理刺绣以及舞蹈。但是没有一个能让她的面容变得愉快高兴起来,如果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的话就一整天宅在房间里写着信的样子。
但是她所寄出的信没有一次得到回信。
「……在我家也已经差不多熟识了,之前还给帕特里克揉过肩膀呢。那个人真是高兴得要哭出来……不对,说不定是因为痛到不行。但是呐,虽然笨拙但是我认为是个好孩子。因为儿子的死自己也像是被刺中的疼痛的心也渐渐地被治愈了呢……喜欢那个孩子的,率直过头的无垢呢。」
「我也是的。」
「……但是,只有我们被治愈的话接受她就没有意义了呢。」
蒂凡尼像是觉得寒冷一样抱住了穿着长袍的自己。
「是听说了全部的事情后接收为养子的,实际上我们,明明不应该这么做的……果然,是不是不行呢……实际上没有血缘关系的话……」
「没有那样的事情。」
霍金斯断言之后蒂凡尼看向这边。
「基尔伯特的代替,成不了的。」
「薇尔莉特也是成不了您儿子的代替的。无论谁的代替谁也做不到。因为存在是不同的。我们能够做到的只有贴近而已。一直以来那个孩子不论去到哪里的时候也没有可以回去的家。也没有做好暖和食物等待着的家人。但是现在有了。今后,不论那个孩子走怎样的道路,这也是会成为非常重要的事情。只是仅此而已就足够了。正因为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还请不要将她拋弃。」
「拋弃什么的……!没有那种打算呐。如果要放手薇尔莉特的话也要把家主给卖掉。」
她的眼瞳中毫无谎言。
「蒂凡尼夫人……虽然说了很棒的话但是还请重视丈夫。」
「说实在话,比起那个人还是姑娘要可爱些……」
「请不要破坏未婚男性的梦啊。」
由于说着如果要那个意思的话多少人也能给你介绍的蒂凡尼眼中闪闪发光,霍金斯匆忙地结束了对话像是逃一样来到了薇尔莉特的私室前。伊芙加登家的仆人们像是不安地从远处眺望着。一直不能好好地下定进入房间的决心。霍金斯让自己振奋起来。
——无论谁,都无法成为代替。是这样的吧。
霍金斯担任着薇尔莉特的监护人这一事情,未有几次地感受着这份心情。也有觉得令人寂寞的事情。但是,同时也有着令人开心的事情。
——基尔伯特无法给予的东西,无法做到的事情是我的话就可以。
「即便无法成为代替……」
就像是在确认什么的样子将上衣向胸前整理了一下,然后咳嗽了一声,又重整气势敲门了。
「请进。」
因为是她的缘故大概只是通过进来的人的足音就能够知道来人是谁吧。
虽然到这个房间来摆放已经有好几次了,在深夜中私访千金的闺房就算是霍金斯也会紧张。但是这份紧张在下一瞬间就被别的感情重新替代了。
「霍金斯……社长。好久不见。」
其名从花之女神之处得来的薇尔莉特‧伊芙加登,在短短数月不见之后又变得越发美丽了。穿着西式睡衣的姿态清廉而迷人。金色的头发变得更长了。神秘模样的姿态。向着配得上基尔伯特所给予的名字,成长了起来。
「小薇尔莉特,在做什么呢。」
但是,夺取视线的并非这些。进到房间里的霍金斯所看到的是尸体一般七零八落的信静静地堆积重叠在床上的场景。已经死去的思念,宛如不断快速降落的雪一般并不溶化,只是存在于那里。
薇尔莉特没有立刻回应。张开了口却没有说话的力气也说不定。
「将信……在整理着在。」
「谁寄来的……?我、一直都是明信片的吧?」
「并不是从谁那里……。是我写的,没有寄出去的东西。已经不再寄信了。不会有回信的,已经明白了。只是没有别的事情可做的时候……就只能写信。没有什么意义。只是写下的杂文而已。在思量着要不要处理掉。」
不知道寄给什么人的信,真的是尸体一样。
然后孕生这些尸体的薇尔莉特,瞳孔中又黯淡无光。还是在战场上的时候,说不定会有生气一些活跃得多。
「小薇尔莉特……」
霍金斯在信的小山和并非如此的地方的交界处坐了下来。
成为了和她真正面对面对峙的形势。薇尔莉特空虚的眼瞳。被那样的眼瞳看着就会想移开视线。但是,一直移开视线的结果就是这样霍金斯如此约束着自己。
「……少佐,已经不会来到我的身边了呢。」
「嗯……不会来呢。」
「是因为我失去了手臂,作为士兵的价值已经失去了吗?」
「不对呢。」
「我还能够再战斗,还能够变得更强。」
「我们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啊,小薇尔莉特。」
「不是武器的话不能起到作用吗?」
「你已经,不是谁的道具了。」
「那么我的存在本身成为了少佐的妨碍的话,难道没有收到委托告诉我命令我消失吗?最起码去哪里也好。这样的,就这样下去的话,任何作用都……」
霍金斯拼命忍住想要涌出的泪水。
「……这种事情,不要说啊……我也好伊芙加登夫人也好能怎么办啊。」
「正是、因为、这样……因为、这样、要怎么办、才好……我不知道。」
薇尔莉特也又,润湿了眼瞳向霍金斯乞求着。
「我是,我是道具,不需要的话,应该被处理掉的。我就、是……我就是……这个样子,被谁给、重视什么的不应该……请拋弃我、请把我扔到哪里去。」
「你不是物品呢。我把你当成女儿一样看待呢。呐,抱歉……听我说。」
「应该怎么办、才好,我不知道呐。」
「小薇尔莉特,抱歉……真的抱歉,本不想伤害你的。」
「请让我回到、少佐的身边。拜托了。」
「正是这个啊。抱歉、真的很抱歉。」
薇尔莉特看见了霍金斯从上衣领子处拿出来的发着银色光芒的东西。
并不仅仅是项链。那是被称为认识票的东西。
在战场上战死的时候用来核定遗骸个人身份所必要的道具。
士兵们自嘲地称之为狗牌的毫无疑问是作为自己的物品所持有的东西。
在其他人持有着并非自己的认识票的场合。
这样的话意义就变了。
写有性别名字的认识票在士兵战死的场合,从尸体上取下来被用于确认战死者的身份而使用。
持有着死去战友的遗物的情况也很多。
擦亮的认识票上雕刻着她一心一意地渴求追逐着的人的名字。
基尔伯特的名字拼命地练习过了。
那个名字应该怎么读。
「基尔伯特死了。」
「薇尔莉特,我爱你,活下去。」
薇尔莉特的眼瞳中溢出大粒的泪珠。
盛夏完结,迎来金秋,越过寒冬,春天到来。
春季在莱顿沙夫特里希被称为是白色的季节。
莱顿沙夫特里希,首都莱顿作为街道树种植的树到了春天便芽生白色的花朵,白色的花瓣营造出雪景。
这个时期不论走到哪里花儿都在空中飞舞。只有这短暂时间才从梦幻中走出的风物诗。
新的一年,要开始新的什么是非常棒的季节。
没有经过建造的邮便社在莱登的街道上出现了。看板上写着『C‧H邮便社』。还是煞风景的社长室桌子上只有着一台电话。
「这样真的可以吗。」
明明眺望敞开着的阳台的话应该是美丽的风景,这个邮便社的社长,克劳迪娅‧霍金斯像是在注视着什么地眯着眼睛。可能是被电话对方的人说了什么让人不舒服的话,用力地吐息着。
「你在做的事情没有问题。让她从军队远离我也是赞成的。让那孩子,更多地去看见其他的世界会更好……不想让她成为军队饲养的杀人者。如果是为了这个我会协助。一开始是正确的但是现在不一样。真的是,真的想要守护那个孩子。想要住在一起,我变得……感觉希望是这样。真是……真是如此。想要、重视。但是啊基尔伯特。」
将要霍金斯用来说谎的遗物,基尔伯特所交过来的狗牌用手指缠绕着又用指尖弹开了。
「给你预言吧。你会后悔的。」
将弹开的生命的证据,又继续回转的最后收在了手心。
「你们是养育了的上辈和女儿吗?或者说上官和部下吗?虽然说身边没有保护者的话是为了那个姑娘好,这难道不只是你不想再更深地涉足薇尔莉特的借口吗?如果为难得没有办法的话也不用连身影都消失,在近处守望着就好。把只追随着你的背影的孩子拜托给我,这种事、这种事……对那孩子你难道真的认为是幸福的吗?」
霍金斯再一次用手捏紧的狗牌,冰冷彻骨。
「……基于当时环境的话说不定也就死掉了。也不用进行战争就能解决。但是,现在的小薇尔莉特是幸福的,我不这么认为。那个孩子啊,就算一直都作为士兵……就算作为军队的道具,也是在你的身边会更开心啊!才会幸福啊!追逐在你的背后活下去,明明说已经死了还会继续追逐着。我知道的啊,她就是这样的孩子啊!这样下去一生都是那样的啊。等待着不会到来的主人、等着、等着、等着……!」
只是一直、等待着被告知已经死去的男人的少女。
那个面容,寂寞的深蓝眼瞳在霍金斯的脑海中一闪而逝。
「那样子太可怜了!基尔伯特……不要无视那个孩子的意愿!就这样、疏远的话,想着这样守护的话就是大错特错了。我把你的未来读给你听。年轻的坚强的、元气的,这样的话就算离开也不要紧是这样想的不是吗。自己守护着,然后想着就这样死去的不是吗?去做平静的傻子呗。超级大蠢货!人是会突然死掉的啊。自己也是他人也是不要过信过头了。我也是说不定明天突然就会死掉。死因也无法预测。不要紧的人不存在的。基尔伯特,你和小薇尔莉特,有一天有哪一方迎来了那个时刻的话,你一定会后悔到哭的。我话先说在前头了。不管你在哪里哭泣,我也不可能去做安慰你的事情,我不仅是你的友人,现在也是小薇尔莉特的代理父母。哭号着,诅咒着自己。听好了,在你考虑好了之前别再联络我了。你这个超级大蠢货……!」
霍金斯的怒鸣声消散后粗暴地把听筒放在电话上。
怒气未消地将狗牌从头边扔了出去。代替着真的想当场揍过去的男人,银色的那个打在地板上,无惭地旋转着。
「……蠢货。」
霍金斯对薇尔莉特越是知晓,就越是因她的存在感到难受胸中的心情越是烧灼。并且让她悲伤的原因自己也有参加在内这一罪恶感也在苛责着自己。
「…………蠢货。」
但是,这份难受,对基尔伯特来说也是同样的。霍金斯看了一眼因情绪化而扔出去的狗牌,深深吐了一口气后弯下膝盖捡了起来。上面写基尔伯特‧布甘比利亚。
这是在严格的家庭中出生,一直持续回应着期待的男人的名字。擅长为了他人而扼杀自己,虽然不知道至今为止杀掉了多少人,恐怕双手已经被自己的血染遍了。
在不断扼杀掉的自己的尸体筑成的道路的前方,基尔伯特和薇尔莉特邂逅了。
有什么想要去做的事情什么的,像霍金斯一样说梦话的事情仅有一次的男人。在铺垫着的细长的道路上沉默着、安静的、精明地走着。
到这里来,基尔伯特第一次将那条道路给破坏了。
要让薇尔莉特离开军队的言语能够说得出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就算他将至今为止所堆筑起来的人脉和功绩用尽也不够。如果要让这样的状态能够永远持续的话,基尔伯特不向着更高处保持着自己前行的话就不行吧。向着三角形的阶层的顶点,到任何人都无法说三道四的顶点为止。无敌的道具已然不在。
即便能够登上去那个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他所爱的女性。已经被他给推开了。
正因为深爱着。赌上了一切、赌上了人生,抹杀了自己,想着要去守护。
「笨蛋、尽是些。」
霍金斯又一次将狗牌收进衣领的内侧。
看见流泪的挚友仅有一次。是他第一次见到薇尔莉特的臂腕处装上了义手的时候。虽然不知道他的全部,至少知道自己的这一生恐怕再也看不到他那样的面容了。就是这样的男人他如此想到。那个基尔伯特在哭泣着。
『霍金斯,有事要拜托你。』
接受委托的理由,已经足够。
「……好吧好吧」
邮便社的外面有男女二人像是在吵着什么似的同时敲着门。霍金斯在深呼吸一次后面向着玄关处。门开的同时门铃也响了。
「呀,来了啊。」
面容已经,是邮便社的社长,变回了克劳迪娅‧霍金斯。
和爽朗的他相对,男女二人组露出了对彼此嫌弃的面容。
「把我叫过来的理由是什么啊。还不到开店的日子吧。还有好好管教这个白痴女啊。」
「社长,请不要再让我和这家伙两个人在一起了。忍、忍耐着要揍他的冲动实在太辛苦了。」
「别说谎了你,不是尽在揍我吗!忍耐去哪里了!」
「好了好了,两个人都。」
说不定对彼此之间只要张嘴说话就会吵起来的二人已经习以为常。霍金斯面对不安宁地争吵着的对话没有发出威压而是飘飘然地看待着。
「贝内迪克特、嘉德丽雅。从今天起这个C‧H邮便社成立的同时我还想再增添一名创始人员。」
霍金斯像是要将他们两人迎入里面的时候,从社员二人背后的坡道上看见某个人影像是在确认一样留在了原地。
「什么啊这个可没有听说过啊。」
「社长,那个人是女的?可爱吗?比起我的话?」
长长的坡道上,她用着自己的脚,凭借着自己的决断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霍金斯将垂着的眼睛看下去,然后笑了。
「是女孩子呢。最年轻的。稍微有点问题的孩子呢。呀……虽然我所召集起来的你们全员尽都是些有问题的的家伙……也说不定会是这里面最甚的存在。因为年纪和你们最接近希望你们能友好相处。一直都在劝说呢。终于点头同意了。因为自动手记人偶会绕着满世界东奔西走……无论是她所寻求的东西还是什么不错的经历也好。」
霍金斯转过身向着二人,用手将她展示出来。
他们的眼瞳中初次映照出的任务,已经不是过去存在着的『薇尔莉特』。
「给你们介绍,这是薇尔莉特‧伊芙加登。」
薇尔莉特用冷彻而又寄宿着美丽的相貌,像人偶一般行礼了。
桃花迎春迷香淡,静水环洲彩蝶乱。
偶有流莺恰恰声,再看翠柳垂长线。
丽人行停小径间,红尘胜景眉愁展。
奇观独赏纵豪奢,不抵与卿一面缘。
原著作者:晓佳奈/京都KA文库
本文译者: Vileygr
核对校验: Vileygr
修改补注:二条鱼
配图填充:紫姥爷(Arth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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